【盾冬】再次重逢
01.
“Steve?”
Bucky消逝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那短暂的时间甚至容不下他说一句话。
只有一个词。
他的名字。
02.
“Bucky?”
Steve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和70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头发留长了，眼神很陌生。
“Who the hell is Bucky.”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认得自己了吗？
然而容不得怅惘，对方一拳打来，地上出现一道惊心动魄的裂缝。
Captain根本下不去手攻击，只是一直在防御，一直在防御而已。
对方钢臂挥来，他吃痛地缩手，却不打算反击。
他不可能，也永远不会伤害Bucky的。
永远不会。
在生死关头，也不会。
为了一个芯片他们斗得难分难解，然后Steve不假思索扔掉了他的盾牌。
Winter Solider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械手臂锤在Steve身上，一下又一下。
“你是我的任务。”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冰冷而又机械，显得两人疏离得可笑。
但Steve笑了。
“那就完成它。”
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
坠海的前一刻，他这样说道。
对方的表情混合着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歉疚。
情感压抑了理智和命令。回忆尽数涌出，近乎要将人淹没。70年前的一切都如同褪了颜色的旧照片，一点又一点地回溯到脑海，如同碎片被仔细拼凑，然后那一段时光就蓦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03.
1941年某一个燥热的下午。
“I can do this all day.”
Steve擦擦嘴角的血迹，眼里盛着满满的勇气。
但还是一如既往被打得脸青鼻肿。
后来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前面，市井混混一个个被解决，发出绝望的哀嚎。
然后有人把手臂搭在Steve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并把今天的报纸递给他。
“喂，在想什么，小子？”
“……我想参军。Bucky，你知道——这是我一直的梦想。他们嘲笑我，就因为我去检查拿了个4F。”
Bucky笑笑：“别想那么多了，Steve，我们回家，晚上还要去斯塔克工业公司的博览会呢。”
殊不知，那是一个转折点。
使他们分开又重逢，重逢又分开。
那天，Steve被命运牵引着慢慢离开，而Bucky在人群中找了又找。
之后，Steve毅然决然接受实验，注入血清。一刹那的痛苦之后，他挺了过来。
人们的眼神是震惊的，这个实验只有极小的成功概率，然而Steve，一个体质检测只有4F的男孩做到了。
他们欢呼雀跃，而Steve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再看另外一个人，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强壮。
然后他发现不仅是这些，他的耐力、速度、力量全部都超过常人一大截。
他好想告诉Bucky，他成功了，他终于可以参军，可以前往前线，可以报效祖国了。
见到Bucky是之后的事了。
那次他真正展现了身为超级士兵的实力。他拯救了很多人，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Bucky。
“噢，你是——Steve？”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最好的朋友还认得我？”
他们逃出生天，最后一个关卡是一道沟壑，摇摇欲坠的栏杆，底下就是吞噬一切的火焰。
Bucky走过栏杆，Steve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处于险境之中，他比Bucky更紧张。
然而对方顺利通过之后，栏杆也没有了。
空气愈发灼热，似要将人烤焦。
“Bucky你先走，不要管我！”
“Not go without you!”
Steve一刹那怔住。然后他退后几步，开始向前冲刺，纵身一跃。
他做到了。
因为Bucky，一直都是因为Bucky。
04.
冬日战士终于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头疼欲裂。
他想起来自己坠落了，坠落的时间很长，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然后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昏死过去。
醒来已经在实验室了。非人的折磨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问九头蛇的人：“Steve是谁？”
他们说：“你不需要知道。”
“But I knew him.”对于这一方面Bucky格外固执。
“继续洗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忘却了一切。他再次忘却了一切。
回忆被生生剥离。他再次丧失了回忆的权利——
“Bucky，我知道你认得我。我是Steve啊。”
“我认得你，在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见过。”
05.
“就凭这个问题，你就确定他恢复记忆了？”
“相信我的直觉，不会有错的。”
Steve再一次惊醒了。
重复的回忆片段不断折磨着他，他愈来愈难做到不触碰过去。
如今的每一天更像是煎熬，度秒如年。
应该还是瓦坎达的清晨——美国队长的生物钟一向很准。Steve坐起身来。
“终于醒啦——”有人低低地笑起来。
但房间里除了Steve自己并无他人。他怀疑自己出现了某种幻听，是过于思念Bucky的缘故。
他推开门走出去，却惊异于自己所看到的景象。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草原，而背景幕布是一片极尽瑰丽的极光，亮红与深紫交融，混合成绚丽得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旖旎，轻轻地，轻轻地浮动着，闪烁着不知名的星光。
Steve怔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过头去。房间消失了，于是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不，你还有我呢，记得吗，我会一直陪着你到最后。”
那声音这么说到。
眼前赫然出现一棵树，并不很高，但它生长的形状非常完美，摄人心魄。树上站着几匹白狼，它们认真地盯着Steve。
其中一只白狼从树上跃下，像是在优雅地踱步，缓缓走到Steve面前。
然后它变成了Bucky。
Bucky笑起来，眼里如同揉进了细碎的星子。然后他抱住Steve，Steve真真切切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不断涌来。
“你……没有死吗？”Steve几乎是失声着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可以这么说……或者说，我已经死了，但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感受到我。”Bucky拍拍Steve的背，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也许不能吧，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啦——
不过，你愿意回到过去吗？”
愿意啊。
我愿意啊。
Steve全身上下都在努力表达这个意愿，以至于他直接吻上Bucky的唇。
“我们好久没有亲密接触过了。”对方笑得很开心。
“嗯。”他加深了这个吻。
七十年来的第一次，他们终于成为了彼此。
Steve突然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坠落。
“Bucky!!!”第一反应仍旧是抓住对方。
但Bucky已经敛住笑容往后走去，走回树底，变回白狼，然后重新跃回树上，只剩下那仍旧缀着星子的双眼静默地注视着他。
他的意识跌入一片混沌之中。
06.
“喂，Steve Rogers，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醉……”Steve嘟囔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Bucky——他的脸的色调是暖黄色的，穿着旧旧的军装，朝Steve微微笑着。
“Bucky?!!”
“怎么了？太久没见到我了？”
“不是，我只是……很开心。”
“你刚刚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是啊，是的——”
原本属于Steve曾经的记忆尽数归还，命运的轨迹重新开始了。
他不记得什么无限战争，他只记得眼前这人叫Bucky Barnes。
是他永远爱着的Bucky Barnes啊。
“你愿意跟着美国队长出生入死吗？”
“当然。那个布鲁克林的傻小子笨到打架从来不会逃跑，我得跟着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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